正如孔子是靠《论语》流芳百世,陆羽的《茶经》,在唐代一面世就被推为茶之圭臬,至今在世界上仍堪称至高无上的茶学经典。更绝的是,茶学的造诣在陆羽只是他潜心钻研的很多学问的一个方面,他还是剧作家、表演艺术家,更是诗人、散文家与书法家,其多才多能,充分体现出盛唐气象。
陆羽在中国茶文化史上是横空出世的人物,在他之前世上还没有什么茶文化方面的著作,也就是说,茶学是自陆羽开始的,而且一开始就撰写出一部空前绝后的经典,体例森严,博大精深,其后千百年众多文人墨客,就再也没人能超越这部《茶经》。这算得上是一个文化奇观,从中折射出盛唐文化的多姿多彩硕果累累。
从史书记载看,陆羽之为茶圣,确实是当之无愧的。在茶的研究上,他可不是纸上谈兵,空讲理论,而是从生产到加工到冲泡到品饮,从茶叶到器具再到水质,无所不通,无所不精,真正是文、理、工、农复合型人才。即使在今天,举世之中,在茶的世界如此全才者,恐怕亦无其人。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”,尊陆羽为茶圣,在茶人的世界,是无人不服的。
陆羽之后,茶人史不绝书,但是鲜有可与陆鸿渐相提并论者,即使是宋徽宗虽也对茶格外用功,甚至著有《大观茶论》,但是在境界上仍有不小的差距,连亚圣的边儿也挨不上。这位皇帝也是诗书画皆精,在文艺史上是个有里程碑意义的大家,可惜偏偏不务正业——不讲政治,结果落得个误国昏君的恶名。
近些年,国内茶学界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,在中国茶叶事业、中国的茶学教育、茶叶研究等方面都有卓越贡献,比如庄晚芳、吴觉农、陈椽诸老,于是,便有晚辈敬之为当代茶圣,并常形诸文字。若论茶学研究成果、茶业经济的推动、茶文化的推广,他们可称得上是功德无量。不过,必须指出一点,这几位老前辈,都是农学家,他们的术业专攻,主要集中在茶树、茶叶方面,是严格意义上的专家与权威,与宗师陆羽相比,还是欠了不少东西。
春秋时代,纵横术士就有一个高策——“不称霸”,拿来说茶,对于当代茶学泰斗与大师们在历史上的地位,似乎也不必过早下评语,“圣”最好还是盖棺论定由后人加封。